灯影闪烁,静夜无声。他轻声道:“木兰。”
“嗯。”
“方才,见你坐在灯下,我依稀想起一个人。”他的双眸如晨雾般迷濛,却自嘲的笑了:“你与她长得倒有几分相似。”
“不知王爷想起的,是什么人?”我轻声问。
“一个……”一声轻轻的叹息,微不可闻,“一个,藏在心底的人。”
我的心,微微一颤。他坐起身来,取过茶盅,一饮而尽,笑道:“木兰,你我虽是初识,却一见如故,以后你与段虎一样,私下无人之时,也叫我长恭,这样,就如我叫你木兰一般亲切。”
“长恭。”低低沉吟,这个在心底呼唤过无数次的名字。我不再推却,浅笑道:“王爷以诚相待,木兰恭敬不如从命,以后木兰就随赵大哥一般,也称呼你为长恭是了。”
“正是。”他笑了,眸光璀璨流光,赞道:“你年纪虽小,性情却豪迈,倒颇似鲜卑人!!”
帐外,传来声声更鼓,已经子时了。长恭起身卸甲,看样子他是要安歇了。我忙抱拳告辞道:“王爷,天色已晚,请王爷早点安歇,木兰先告辞了。”
“你又忘了,叫我,长恭。”他转首望我,笑颜澄明,卸甲后的他,褪去了沙场的风尘,抹去了白日的飒然,他,是如此纤美的男子。
他笑道:“木兰,太晚了,你就在我这儿歇息吧。”
我一惊,忙道:“不必了,木兰还是回去比较好!”
“呵,昔日,我与段虎便时常同榻而眠,你又何必介意!”他行至我身边,凤眸微扬,笑道:“莫非,你怕我也好男风?你大可放心,我并无断袖之癖!”说罢,他已扯我一起至榻前。
我面红耳赤,连连摆手道:“不是的,长恭,我,我认床!”我结结巴巴道:“而且,我睡姿不雅,会半夜踢人!”
“哈,是吗?段虎说我亦是如此,那么,今夜,倒看是你踢我下榻,还是我踢你下榻呢?”他笑道:“好了,不要再推辞,此时军中已经宵禁,你回去亦是麻烦!”
更鼓一声声从帐外传来,敲破宁静的夜,击乱紊乱的心。